&esp;&esp;恨就是爱，爱海滔滔，恨才刻骨。

&esp;&esp;我抬起宋韵昀的脸，接过小桃掌中匕首，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横。

我不要她死，我要她不死不活，我要她以后就顶着这么一张祸国倾城的脸去害人，那是甚么，生不如死。

&esp;&esp;一声凄厉的尖叫，我拿染血的匕首在自己的袖口上擦了擦，“还以为宋家的姑娘有多金贵，也不过如是。”

&esp;&esp;我还要再划

&esp;&esp;前头就是京城最有格调的青楼，青楼的名字也很风月，因为它的名字就叫‘风月’。

我曾经与李绛来过一次，那时候我同李绛一人弄了一套内侍的衣裳，装作李纶的随从，跟着进来过一回。

‘风月’里头最红的姑娘也叫风月，但风月并不是一个人，她是许多个人。

风月楼里每三年，‘风月’都要换一次，只有最红最吸金的姑娘，才是风月。

&esp;&esp;小桃提着叶少兰，我们三人往风月楼里一站，有迎客的就过来了，那是个很清秀的小厮，小厮说：“姑娘们是想坐坐，还是找个人陪着？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我们想见风月姑娘。”

&esp;&esp;那小厮笑，“客人们来得不巧，风月脱了牌，下一位还没挂牌。”

&esp;&esp;小桃皱着眉头，“都甚么乱七八糟的，那你给找个人来伺候，哦，找个顺眼点的。”

&esp;&esp;风月楼昂贵，昂贵得又物有所值，等坐下来，才觉得此处名不虚传。

我与小桃进门之后，互相看了一眼，这里头种种摆设，竟与我在许家的院子里无异。

花草鱼虫、层峦叠嶂，样样桩桩，都远远超出其他勾栏窑子的平均水平。

&esp;&esp;入了内间，小桃一手将叶少兰往软塌上一丢，我赶紧倒杯茶给她，谄媚道：“女侠辛苦，辛苦了。”

&esp;&esp;我虽谄媚，但我是真心实意的，若不是有小桃这样高手，就凭我，决计从狮子楼里跑不出来，更不要说还提着叶少兰这样一个废物。

&esp;&esp;我睃了还在昏迷的叶少兰一眼，同小桃道：“咱们将就住一晚上，明天一早再回去。”

&esp;&esp;小桃径自去了内室，我在外间坐着，焚香袅袅，刚刚有了倦意，一阵轻柔的声音飘过耳边，“姑娘可是累了？”

&esp;&esp;我侧目一看，那边那人已经撩开我颈上的头发，“姑娘这受了伤，我替姑娘上药。”

&esp;&esp;我浑浑噩噩的，等我睁开困倦的眼睛，才瞧清楚身边这人，他穿浅色青袍，那天青色淡得就似蓝色褪了白，一抹幽幽的人影儿在我身边晃。

&esp;&esp;我说：“你是？”

&esp;&esp;他笑，“姑娘受了伤，身子也虚，我替姑娘敷药，等姑娘好些了，咱们再说说话儿。”

&esp;&esp;男人很年轻，手势也轻柔，他拨开我颈间的碎发，又端了热水过来，擦我皮肤上的血迹，末了，他说：“我松姑娘的衣裳，姑娘过来些。”

&esp;&esp;我将头靠过去，依稀闻到他身上的青竹香，他一手抬着我的头，一手往我脖颈上敷伤药，我偏着头，说：“你今年多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