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我们做下人的，办什么办！”

她叠着枕边的小衣裳，“我出100钱，到小厨房下了碗面，要了几个菜，请绿云双福彩燕吃了顿饭，就罢了。”

&esp;&esp;展南屏并不意外，却有点心疼，摸摸她圆滚滚的肚皮，“等明年，给你补上。”

&esp;&esp;明年她就二十岁了。

&esp;&esp;红叶幸福地眯着眼睛，忽然哎一声，肚皮动了动，“他踢我。”

&esp;&esp;展南屏立刻撑起身体，把脸凑过去，却迟了些，孩子不动了。

他不死心，久久趴在肚皮上面，惹得红叶咯咯笑个不停。

&esp;&esp;初秋的风拂动石榴树叶子，发出沙沙的声音，厢房二丫打个哈欠，又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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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九月初十那天，红叶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。

&esp;&esp;前一天，红叶还在做重阳糕，上好的糯米和白米，加上猪油砂糖红枣栗子，铺上芝麻、豆沙和鲜艳的青红丝，撒几颗葡萄干，比小厨房做出来的还好吃。

&esp;&esp;去年红叶把糕送给米氏乔氏的孩子，孩子们便记住了，今年吵着“婶婶做糕”

。

米氏笑骂“你娘我一直饿着你吗？”

孩子们窃笑“婶婶做的糕好吃”

&esp;&esp;说是好吃，其实就是放的材料多，糖也多。

红叶结结实实做了几笼，分给自己家、亲友邻居，绿云香橙、碧桃红桃，给二丫家也送了不少。

&esp;&esp;冯春梅嗔怪“闲不住吧你就”

，展南屏白天看不见，回家吃几块糕点，叮嘱“好好地，别再干活了。”

&esp;&esp;红叶答应了，摸着自己的肚子睡了个午觉。

过了晌午，她觉得肚子一坠一坠的疼，摸摸衣裳湿漉漉的，便叫二丫：“叫田嫂子来。”

&esp;&esp;田嫂子是外院的仆妇，当家的在府里账房，性格稳重，自己生了五个子女，姐妹、妯娌也生了一串，见识得多了，遇到熟人媳妇生孩子，她就过去帮一把。

时间长了，田嫂子成了府里半个稳婆。

&esp;&esp;从红叶怀上，就和田嫂子打了招呼，进了九月，田嫂子每天来一趟，展南屏不放心，这几天把田嫂子接来，住在家里。

&esp;&esp;二丫立刻指使三丫“快去”

，自己扶着红叶，把被褥堆在她身后，从柜子拿了干净衣裳，又端了温水喂她。

&esp;&esp;不一会儿，田嫂子进来一瞧，摸摸红叶一阵一阵抽搐的肚皮，“是要生了。”

&esp;&esp;红叶有些紧张，又有一种“可算到时候”

了的感觉，按照田嫂子的指点，喝口水，换一身衣裳，扶着田嫂子在屋里慢慢走路--她是头胎，早得很呢。

&esp;&esp;二丫做了一锅红糖荷包蛋，给红叶吃了，这个时候，三丫早把米嫂子乔嫂子叫过来了。

&esp;&esp;傍晚展南屏回府，院子热闹得很，两个丫头在屋檐下紧张得绞手指，几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在屋子里忙活，厨房传来鸡汤的香气。

&esp;&esp;他听一听，刚迈进屋门，就被田嫂子赶了出来“在外面行走的爷们，小心冲撞了。”

&esp;&esp;展南屏只好到窗户底下，喊一声红叶的名字，红叶在里面疼的满头大汗，还不到生的时候，低低应了一声。

他没听见，提高声音又喊，乔氏笑着答“行了大展兄弟，你媳妇好着呢，明天这时候包你抱上胖娃娃。”

&esp;&esp;众人都笑，展南屏讪讪地，回到父亲和弟弟的外院，不一会儿，拿了个帕子裹着什么过来：“五十年的人参，她若是撑不住，切一片含在舌头底下。”

&esp;&esp;其实红叶远远不到“撑不住”

的时候，听到这话，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气。

到了半夜，她又累又疲，阵痛一波波没有尽头，米氏送来一片人参，她压在舌头底下，心里甜丝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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