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当今皇帝宽厚仁慈，孝敬尊长，去年宫里的淳妃打杀了一个偶尔犯错的宫女，传了出去，皇帝斥责淳妃，下旨夺其封号，降为贵人，一面也不肯见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赵氏霍地站起来，便往外走，到门口却迟疑了。

&esp;&esp;郭妈妈小心地瞧她神色，“给奴婢传话的南烛说，二夫人又气到了，躺在床上起不来，二小姐急急忙忙过去了，府里的大夫和医婆都赶过去了。”

&esp;&esp;赵氏吁一口气，在屋里踱步：“左不过，是马丽娘敲山震虎，杀鸡给院里的猴子看。”

&esp;&esp;郭妈妈附和：“二夫人病这两年，心里头，始终不踏实。”

&esp;&esp;“她啊，身子骨不行了，生怕过两年，二叔再娶个厉害的，一手捏着二叔，一手磋磨娴姐儿昭哥儿。

先是抬了个李姨娘（秀莲），又查账查嫁妆。”

赵氏悻悻地回到座位，端起茶盅喝一口，嫌凉，放回原处。

“二叔呢，也不和她拧着，离得远远的，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赵氏难免兔死狐悲，想起自己的昱哥儿丹姐儿：“别说她了，换成我，我也撂不开手，闭不上眼。”

&esp;&esp;郭妈妈嗔怪地拉拉她袖子，只念阿弥陀佛：“好我的夫人，您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！

不行，到了十五，奴婢非替您去庙里拜拜不可。”

&esp;&esp;赵氏露出一丝笑容，紧接着变成苦笑。

“话是这么说，也不能由着她折腾。

一会儿你出去，就说我的话，从账房提银子，抚恤裴大家的和北墨家一家二十两，买口棺材，好好埋了；家里若是有人想当差，回你一声，在府里安排个位置。”

&esp;&esp;郭妈妈连连点头，称赞：“夫人心善，阿弥陀佛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有，让府里的人把嘴给我闭上，尤其是二房的。”

赵氏千叮万嘱，“若是有胡说八道、挑弄是非、议论主子的，传我的话，拉出去打嘴巴！

&esp;&esp;郭妈妈连声称是，“奴婢自去说。”

&esp;&esp;赵氏皱眉想了又想，站起身：“走，去老夫人那里。”

&esp;&esp;这么大的事，必须和婆婆说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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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端午节没到，红叶就包起了粽子。

&esp;&esp;糯米、豆沙、红枣、五彩蜜豆裹进碧绿粽叶，只一滚，扎上细细的红丝线，变成了一只玲珑粽子。

&esp;&esp;红叶想起去年在二房吃到的咸粽子，让二丫买些咸蛋黄和火腿、五花肉，加了胡椒和香粉，味道也很好。

&esp;&esp;二丫手很巧，见红叶怀孕胃口大开，一天能吃四五顿，便裹了些细粽子，两根手指那么粗，摆在盘里像一根根碧绿羊角，吃的时候一蒸，两口便下肚了。

&esp;&esp;红叶把粽子孝敬公公，给自家、米氏乔氏、绿云香橙几个送了，分给住得近的邻居，自己也吃了不少。

&esp;&esp;也不知道夫君吃粽子没有，红叶失落：去年端午节展南屏外出了，今年依然不在。

&esp;&esp;戴五毒绒花，五彩丝络，红叶今年没做香囊，二丫磕磕绊绊地，绣了有生以来

&esp;&esp;展南屏是康乾十四年六月十七日下午回到京城的。

&esp;&esp;彼时太阳正好，红叶睡醒一觉，用菜叶喂两只鹦鹉，教它们说话，鹦鹉肚子填饱了，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之后她把买回来的杂书和戏本子搬出来晒，自己坐在屋里，喝着放凉的红豆沙，裁开一匹葡萄紫的绢纱，两个小丫头在阴凉地头碰头地写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