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莫迟握紧卷轴。

&esp;&esp;明日，他就要迎来在缙京的杜昙昼险些从玉山倾颓变成鸭子啃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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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中卷浊酒三杯沉醉去

&esp;&esp;第二日，莫迟醒来时，杜府已经变了模样。

&esp;&esp;府内各处张灯结彩，连莫迟的厢房门口都贴了桃符。

&esp;&esp;莫迟看着桃符上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的画像，抬手摸了摸，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。

&esp;&esp;腊月三十，除夕之日，府里下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，进进出出，忙着收拾布置。

&esp;&esp;莫迟站了片刻，只见到杜昙昼卧房外也贴了桃符，却没见他和杜琢主仆二人，就往府门走去。

&esp;&esp;府门边，杜琢正在管家的帮忙下，把最大的两个灯笼挂到门檐上。

&esp;&esp;所有人都在忙，唯独莫迟一个人无所事事。

&esp;&esp;他站在府门下面看了一会儿挂灯笼，见杜琢从梯子上跳下，问：“你们杜府的主人呢？”

&esp;&esp;杜琢拍了拍手上的灰，道：“陛下在除夕夜都是要在宫里办宫宴的，陛下要和官员们一同守岁，你要找大人，恐怕要等到明天清晨了。

要等子时过了，大年初一过完大朝会，他才能从宫里出来。”

&esp;&esp;莫迟不得不承认，听说杜昙昼不在，他心里那点非常非常轻微的、对于过年的期待，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&esp;&esp;“不是说除夕夜可以围着火炉吃饺子，还说什么雪覆腊梅的景象我还没见过，要和我一起赏花么……”

莫迟嘟囔着，兴味索然地走了回去。

&esp;&esp;这种索然无味一直持续到晚上，厨子是把饺子做出来了，不仅如此，还备好了一整桌丰盛的年夜饭。

&esp;&esp;大雪是下得纷纷扬扬，腊梅枝半覆雪中，鹅黄与莹白重叠，在月夜下晶莹生辉。

&esp;&esp;但莫迟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，坐在餐桌前，没吃两口菜，就斜靠在椅背上抽烟管。

&esp;&esp;杜琢也不知去了哪里，满屋子会喘气的，只剩下他和那只熟睡中的染香奴，还有它的乳母大猫。

&esp;&esp;府里有侍女爱猫，照顾它们养母子尽心尽力，为它们找来了一个竹筐当窝，还在里面垫满了府里的旧冬衣。

&esp;&esp;母猫把染香奴从头到尾舔了个遍，也把头枕在窝中，叹了口气，沉沉睡去了。

&esp;&esp;莫迟待在房中百无聊赖，要不是烟丝太苦，他只怕都要头一歪，在暖和的屋里呼呼大睡一觉，就当守完了岁。

&esp;&esp;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
&esp;&esp;正当莫迟无聊到真的准备去睡觉之时，忽听得外面管家道：“大人回来了！

赶紧跟我去门口迎！”

&esp;&esp;莫迟慢慢走出屋，见管家带着两个小厮正往门口走。

&esp;&esp;不是说过了初一才会回来么？

&esp;&esp;莫迟觉得奇怪，也跟着走了过去。

&esp;&esp;小厮卸下门闩，府门打开后，果然见外面有两辆马车。

&esp;&esp;宫里的内侍举着食盒站在门口，身后还跟着几个禁卫。

&esp;&esp;内侍对着管家道：“杜大人不胜酒力，陛下允他先回府歇息，子时前再进宫朝拜。”

&esp;&esp;管家连忙走到自家马车前。

&esp;&esp;车厢门一开，莫迟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