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苏拾欢知道，之前她看到，他脸上滴滴答答滴下来的，不是雨水，而是真真正正的汗水。

&esp;&esp;雨停之后，天空整个黑沉下来，无星无月，一点光亮也没有，像是漏的一个大窟窿，人间在底，不知谁在上空瞭望。

&esp;&esp;苏拾欢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，伸出手去，以手作扇替他扇风。

&esp;&esp;贺南征累的迷迷糊糊的，意识都已经不大清醒了，只觉一阵又一阵舒舒服服的风在自己脸上略过，还带着一丝丝香气。

&esp;&esp;贺南征没有睁眼，战士们喊口号的声音响彻山谷，他换了一个姿势，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梦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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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贺南征睡了没一会儿，就又轮到他们了，贺南征迷迷糊糊的坐起来，脸埋在手心里清醒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“能行吗？”

苏拾欢的手搭在贺南征的肩膀上。

&esp;&esp;贺南征轻笑了笑，手放下来，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。”

&esp;&esp;虽然是开玩笑的话，可是他的声音已经哑到不行，苏拾欢听着心疼，贺南征手臂撑地，站了起来，端着手肘小跑着去集合。

&esp;&esp;“不行，贺队，还要加派人手，按照这个涨势，如果再不快一点打开闸门，水库里的水就要倾泻出来了！”

秦玉明看了一眼水势，朝贺南征大喊道。

&esp;&esp;贺南征冲过去看了一眼，老管理员过来确定了水位，面色沉重，“小伙子，形势实在是不乐观啊。”

&esp;&esp;贺南征皱起眉头，“不能加派，救援兵没有休息好直接上来，不仅作用不大，而且会使效率降低。”

贺南征朝小队的人喊道：“所有人，使出你们吃奶的劲儿，每一次作业，把所有的，吹牛的，吃饭的，甚至喘气儿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，一丝一毫都不准保存！

听到没有！”

&esp;&esp;“听到了！”

三个字整齐划一，铿锵有力。

&esp;&esp;老管理员后来接受苏拾欢的采访时，热泪盈眶，他说：“我知道那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，这么沉重的闸门，单靠人力拉动本来就已经十分艰难，现在还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拉起来，简直就是难上加难，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拉动杆子二十分钟就已经筋疲力尽了，可是二十分钟也就能拉动一点而已。”

&esp;&esp;苏拾欢听着贺南征用他沙哑的声音喊口号喊节拍，远远地把这幅画面拍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小伙子们每一个人都像是贺南征说的那样，把自己喘气儿的力气都使出来了，没有一个人藏私，汗水滚落下来，整个脖颈都跟着反光。

&esp;&esp;正拍着，一阵轰隆声自远处响起，苏拾欢听得不真切，可是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。

&esp;&esp;洪水在这时开始疯狂咆哮，涨势比之前快了两倍不止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地面一阵剧烈晃动，苏拾欢几乎拿不稳手中的相机，眼前的画面也跟着模糊起来。

&esp;&esp;“轰隆——”

&esp;&esp;这一声巨响，砸碎了安静的夜幕。

&esp;&esp;“不好！

余震来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余震”